卷四·释道鬼神
【原文】
如来释迦,即是牟尼,原系成佛之祖;老聃李耳,即是道君,乃是道教之宗。鹫岭、祗园,皆属佛国;交梨、火枣,尽是仙丹。沙门称释,始于晋道安;中国有佛,始于汉明帝。
【译文】:如来佛就是释迦牟尼,本是佛教的始祖;老子李耳就是道君,是道教的宗师。"鹫岭"、"祗园"都是佛教圣地;"交梨"、"火枣"都是道家仙丹。僧人以"释"为姓,始于晋朝的道安;中国有佛教,始于汉明帝时期。
【原文】
籛铿即是彭祖,八百高年;许逊原宰旌阳,一家超举。波罗犹云彼岸,紫府即是仙宫。曰上方、曰梵刹,总是佛场;曰真宇、曰蕊珠,皆称仙境。伊蒲馔可以斋僧,青精饭亦堪供佛。香积厨,僧家所备;仙麟脯,仙子所餐。佛图澄显神通,咒莲生钵;葛仙翁作戏术,吐饭成蜂。
【译文】:籛铿就是彭祖,活了八百岁的高龄;许逊原是旌阳县令,后来全家得道升天。"波罗"就像说彼岸,"紫府"就是仙人居住的宫殿。"上方"、"梵刹"都是指佛教场所;"真宇"、"蕊珠"都是称道教仙境。"伊蒲馔"可以用来斋供僧人,"青精饭"也可以供养佛祖。"香积厨"是僧家准备的斋厨,"仙麟脯"是仙人所吃的食物。佛图澄显现神通,念咒让钵中生出莲花;葛仙翁表演法术,吐出饭变成蜜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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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摩一苇渡江,栾巴噀酒灭火。吴猛画江成路,麻姑掷米成珠。飞锡挂锡,谓僧人之行止;导引胎息,谓道士之修持。和尚拜礼曰和南,道士拜礼曰稽首。曰圆寂、曰荼毗,皆言和尚之死;曰羽化、曰尸解,悉言道士之亡。
【译文】:达摩踏着一根芦苇渡过长江,栾巴喷酒灭掉远方的火灾。吴猛用手画开江水变成道路,麻姑抛掷米粒变成珍珠。"飞锡"、"挂锡"是说僧人的行止;"导引"、"胎息"是说道士的修炼。和尚行礼叫做"和南",道士行礼叫做"稽首"。"圆寂"、"荼毗"都是说和尚的死亡;"羽化"、"尸解"都是说道士的亡故。
【原文】
女道曰巫,男道曰觋,自古攸分;男僧曰僧,女僧曰尼,从来有别。羽客黄冠,皆称道士;上人比丘,并美僧人。檀越、檀那,僧家称施主;烧丹、炼汞,道士学神仙。和尚自谦,谓之空桑子;道士诵经,谓之步虚声。
【译文】:女道士称为"巫",男道士称为"觋",自古以来就有区分;男僧人称为"僧",女僧人称为"尼",从来就有区别。"羽客"、"黄冠"都是对道士的称呼;"上人"、"比丘"都是对僧人的美称。"檀越"、"檀那"是僧人对施主的称呼;"烧丹"、"炼汞"是道士学习成仙的方法。和尚自谦,称自己为"空桑子";道士诵经,发出"步虚声"。
【原文】
菩者普也,萨者济也,尊称神祗,故有菩萨之誉;水行龙力大,陆行象力大,负荷佛法,故有龙象之称。儒家谓之世,释家谓之劫,道家谓之尘,俱谓俗缘之未脱;儒家曰精一,释家曰三昧,道家曰贞一,总言奥义之无穷。达摩死后,手携只履西归;王乔朝君,舄化双凫下降。
【译文】:"菩"是普遍的意思,"萨"是救济的意思,尊称神明,所以有"菩萨"的美誉;水中行走龙的力量最大,陆地行走象的力量最大,承担佛法重任,所以有"龙象"的称号。儒家叫做"世",佛家叫做"劫",道家叫做"尘",都是说俗缘没有解脱;儒家说"精一",佛家说"三昧",道家说"贞一",都是说深奥的道理无穷无尽。达摩死后,手提一只鞋子回西天;王乔朝见君王,鞋子变成两只野鸭飞来。
【原文】
辟谷绝粒,神仙能服气炼形;不灭不生,释氏惟明心见性。梁高僧谈经入妙,可使岩石点头,天花坠地;张虚靖炼丹既成,能令龙虎并伏,鸡犬俱升。藏世界于一粟,佛法何其大;贮乾坤于一壶,道法何其玄。妄诞之言,载鬼一车;高明之家,鬼瞰其室。
【译文】:"辟谷绝粒"是神仙通过服气修炼形体;"不灭不生"是佛家讲求明心见性。梁朝高僧讲经精妙,可以使石头点头,天上落下花朵;张虚靖炼成仙丹后,能够让龙虎一同驯服,鸡犬一起升天。把整个世界藏在一粒米中,佛法的境界多么宏大;把天地乾坤贮存在一个壶里,道法的玄妙多么深奥。荒诞的言论,就像"载鬼一车";显贵的人家,就有"鬼瞰其室"。
【原文】
《无鬼论》作于晋之阮瞻,《搜神记》撰于晋之干宝。颜子渊、卜子商,死为地下修文郎;韩擒虎、寇莱公,死为阴司阎罗王。至若土谷之神曰社稷,干旱之鬼曰旱魃。魑魅魍魉,山川之祟;神荼郁垒,啖鬼之神。仕途偃蹇,鬼神为之揶揄;心地光明,吉神自为之呵护。
【译文】:《无鬼论》是晋朝阮瞻所著,《搜神记》是晋朝干宝所撰。颜回、卜商死后成为地下的修文郎;韩擒虎、寇准死后成为阴间的阎罗王。至于土地和五谷之神叫做"社稷",造成干旱的鬼叫做"旱魃"。"魑魅魍魉"是山川中的精怪;"神荼郁垒"是吃鬼的神灵。仕途困顿不顺,连鬼神都会嘲笑;心地光明磊落,吉祥之神自然会保佑。
